李青宝脑中浮出一个名字,他起身道:“顾玄,金狼说的大师兄。”
慕容青一脸惊愕:“你是说那家伙也来金河了?”
这是李青宝另一个不容易去想的猜测。
“要不然那会是谁?光凭肖戟自己吗?他将x1打在自己的身上吗?”李青宝苦笑道,“你觉得他会这样做?看到黄晴那失去神智的情形后,还要铤而走险?”
慕容青缓缓摇头:“也说不准,要是被申霸迫得狠了,那也不得不兵行险着了,总比死在申霸手中的好。”
李青宝沉吟好半天才说:“我让申霸去澳门找程山河,他找肖戟做什么?素秋的事跟肖戟有一毛钱关系?”
“你问我,我问谁?”慕容青摊开手,无奈道。
“先给丁芸打个电话,让她把尸体给弄走再说。”李青宝说。
接着他和慕容青开始翻这房间里的东西,看能不能找到剩下的x1和肖戟留下的线索。
这是个套房,跟别的房间不大一样,一个小厅,外加一个小房,自带卫生间和厨房,就再没别的房间了。
小厅就只有一张皮沙发,慕容青伸手将那皮沙发给翻过来,用刀将沙发给划破,把里面的弹簧都翻出来了,都没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。
李青宝则来到卧房里,抬眼就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。
他是不太懂这些的,但也能看出那山水画画得栩栩如生,肯定是出自大家手笔。床头柜上还放一着创意造型的台灯,整个就跟是个维纳斯女神似的。
光从这两点来看肖戟即便是想要躲起来,还是不愿意放弃生活品质,这种与生俱来的习惯是改不掉的。
把那山水画取下来,将画框给拆开,后头倒是没有什么夹层,把画扔给走进来的慕容青:“拿去苏富比看看能拍多少钱。”
蚊子腿上肉也是肉,李青宝过多了苦日子,一分钱能赚的都不放过。
花起钱来那是另一回事,李青宝有他的逻辑。
花钱再多,那要是赚得更多,那就不怕存不下钱。
就像是一个月赚一千的,和一个月赚一万的比,那赚一千的再节省,那赚一万的就算是每个月花九千,都比那赚一千的省下来的要多。
赚钱的本事,李青宝现在多的是,但跟那些黑市上的天价法宝来比,还是少得可怜。
“啪!”
李青宝将创意台灯给砸开,他看这台灯最多也就是一两千的货,跟那山水画没得比。
慕容青那头在翻床单床垫,天晓得那肖戟是不是把东西给放在这些地方了。
“这里有两支,”李青宝从台灯里找到两根试管,拿着晃了几下,“你拿着。”
刚要扔过去,就听身后有个声音传来:“交给我,李先生。”
李青宝和慕容青同时转身,眼前是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。
他身材不高,也不壮,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南方人没啥区别,年纪看来大约是在三十四五岁上下,眼睛也黯淡无光,跟那被乌云盖去大半的星光差不多。
可就是这样一个人,给李青宝和慕容青的感觉,却是他是个极度危险的角色。
“你是a队的人?0组的?”李青宝问道。
“0组雷龙。”男人说着,伸出手。
“证件。”慕容青说。
雷龙瞥他一眼,像是早猜到他会这样问,探手到怀里拿出一个小本子,扔过去。
慕容青翻开看了几眼,就冲李青宝微微点头。
“雷龙……”李青宝将试管递上去,哼道,“你倒是来得是时候,你这代号我听着你倒像是龙组的人。”
“我确实曾经是龙组的人,”雷龙握住试管,小心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,将试管摆在里面再扣上,“我想跟李先生谈一谈。”
“慕容,你继续翻,我跟他聊聊。”李青宝跟着雷龙来到走廊上,好些人都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,都翘首往这边看。
远处看到丁芸的警车在按喇叭开过来。
雷龙掏出包大熊猫,递给李青宝,看他摆手,才将烟收回来,自己点了根,用力吸了口,才说:“我跟李先生也不是初识了,你第一次到水门去的时候,我就在门外。”
那时早知道异事科、龙组和a队的人在外潜伏,没想到雷龙也在。
“我还跟陈玄武交过手,他很厉害,”雷龙指着胳膊说,“现在还有些伤,疼得很。”
李青宝皱眉道: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我想说,我们跟李先生,跟烛门,是朋友,不是敌人。”雷龙在烟雾缭绕中说,“我也希望李先生尽量跟我们做朋友。”
果然是战斗组的人啊,口气大得很,一派要你死就死,要你活就活的官腔。
李青宝听得极不舒服,表情立刻冷下来:“我要不跟你们做朋友呢?”
“那也不打紧,只要烛门不是我们的敌人就行了。”雷龙耸肩说。
“还有别的事吗?”李青宝问道。
“没了,”雷龙看李青宝转身要进屋里,才撑着栏杆说,“还有一件小事吧,我收到消息说是肖戟去了新湖苑……”
李青宝霍地回身,眼里精芒暴射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肖戟去了新湖苑,你不担心廖家大小姐的安危吗?”雷龙突然笑了起来。
笑容一出现,他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似的,那身上出现了种让人不敢轻乎的气质,就是普通人都无法拿他当成路人看。
“混蛋!”李青宝一咬牙,扔出纸鹤,跳上就往新湖苑飞去。
雷龙看着跑出来跟着飞走的慕容青,眼瞳里的光芒冷得像冰。
……
廖菲妃盘腿缩在沙发上,看着电视里的《舌尖上的华廖》,口水都流了一地。田蟒拉着张小凳子坐在沙发旁,脸上也都是垂涎之色。
单小莲没能陪她,申霸和肖戟的威胁也只是冲着廖菲妃,单丹青可不许她旷一天的课。
“我说,小姐,这些吃的,我好些都没听过。”田蟒看着建水的豆腐,那肠子都在打结了。
田蟒经历丰富,跟着廖成彰大半个华廖都去过了,连他都好些没听过,可想而知廖菲妃现在嘴馋成什么样了。
“唐叔,小凡做好了没?”
那几个菲佣被开除了,新招来的是一个印度女孩,她的名字极长,廖菲妃给她换了个中文名,就叫小凡。来的时候还经廖菲妃亲自考察过,毕竟那菲佣是因为护照过期才被开除的,国家要搞三清,廖家也不能太例外。
可那菲佣做的饭菜,廖菲妃太爱吃,这印度女孩的手艺跟她有八成像,还会做地道的印度咖喱才被留下来。
“快了,快了。”唐叔扯着尖嗓说,“小姐,下午茶吃这么重口味对身体不好。”
“唐叔我知道啦,啰嗦,我就喜欢吃嘛。”廖菲妃口水滴滴嗒嗒地,哪里像是锦衣玉食蜜罐里长大的大小姐,倒像是被饿好些年的囚犯。
终于,印度女孩小凡捧着咖喱上来,廖菲妃一看那黄粘的东西,就大叫一声,抓起勺子就去舀。
“哎哟,小姐,你当心点,这烫呢。”唐叔着急说。
小凡看着大小姐爱吃自己做的咖喱饭,喜悦得脸上都笑出花来了。
田蟒看得直咽口水,廖菲妃吃过几口后,就说:“小凡,还有吗?给田蟒也来一碗。”
“谢小姐!”田蟒喜形于色说。
不然他就得去吃那桌上摆着的富士苹果了。
小凡擦着围裙要进去给田蟒捧咖喱饭,才走到厨房,就听到外头一声枪响,吓得她面无人色,一下缩到橱柜下,蜷起身子。
田蟒掏出枪就往外跑。
按理说华廖国内的保镖是不允许配枪的,田蟒他们在外面也不拿枪,可在这里却是配有五四式手枪,廖家做的事,有的时候也不用管那么多。
田蟒来到外面就看到全身是血的肖戟一脸阴森的站在台阶上,心头一惊。
举枪就冲肖戟打过去。
砰砰砰!
一连三枪,肖戟连闪都不闪。
“你以为子弹能打得到我?”肖戟冷笑道。
他身上的血大半都是守在外面的保镖的,他没想到廖菲妃这些保镖还是有些能耐,他原想偷偷摸摸的进去,却被发现了。
反应也是极快,一下就涌上来十来人,全都是守在四周的。
这倒好,费了些工夫,倒没想到枪响了,田蟒跑了出来。
单丹青那别墅里的保镖也在外围看着这边,他们不能拿枪,就拿着警棍想要上来帮忙,可看到田蟒一连几枪都没有,就一时呆住了。
物业保安也听到了枪声,赶紧报了警,就远远的翘首看着,他们更是不敢过来了。
“打不到你,也要拦住你。”田蟒又是一连三枪。
他心里有些绝望,他是知道肖戟是个修士,而且极强,也知他跟廖菲妃的过节,知道要是放他进屋里会发生什么。
田蟒看他一步步的靠近,心也渐渐沉到谷底,他知道这是要他牺牲的时候了。
换上弹匣,想要再向肖戟射击,突然听个熟悉地声音在说:“你让开。”
田蟒满脸意外地看着走出来的廖菲妃,沉着脸冲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保镖吼:“你们干什么吃的?快把小姐拉开!”
“田蟒,我叫你让开!”廖菲妃喊道。
田蟒刚要再说什么,就听肖戟拍手笑说:“清清,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,你现在更加的动人了。”
廖菲妃哼了声,绝艳的脸孔上浮现出一丝不屑。
她是真真瞧不起肖戟,作为一个追求者,肖戟都是不合格的。
他甚至缺乏追求者最基本的一个条件:耐心。
成天就想着要上门来作奸犯科,廖成彰看不起肖家,那可真不是有成见。
“小姐……”田蟒还要再说什么,那后头的保镖拉着他就往屋里走。
“田头,小姐让你快给李哥和谭大哥打电话。”
田蟒一拍脑袋,倒把这事给忘了,小姐肯定是想要拖住肖戟,等李哥赶回来吧。
他完全想错了,廖菲妃现在心里兴奋得都快要跳起来。
她这跟着谭风水修行了一段时日,还没实战过,总想瞧瞧本事到底学得怎样了。
这肖戟送上门来,她哪里会赶他走,看他那全身是血的模样虽说很厌恶,可是个练手的好对象啊。
肖戟要知道她这样想,怕是会哭笑不得。
到底廖菲妃是筑基初期,他是筑基后期差距还是极大的。
“清清,来让我好好疼惜下,”肖戟一脸邪笑,张开手就要扑上去,“放心吧,我经验丰富,等一下肯定不会疼的。”
廖菲妃俏脸一煞,突然双手放空中一抬,两道水龙绕着她的手臂旋转而出。
肖戟顿时停住脚,脸色转冷:“我知道你跟李青宝那小子修行,你这才学了连半年都没有,就以为能打得赢我?”
“那要试试才知道。”
廖菲妃一声清吟,屋里屋外的人都觉得地在晃,那新湖苑的喷泉更是像躁动不安似的,在快速地往空中冲。
“惊涛诀?”肖戟脸一沉,眼中慢慢多了些凝重。
吼!
大地裂开,无数的水从埋设在地下的水管里喷射而出,在空中汇聚成了一条巨大的白色水龙。
那些在外头围观的人都傻眼了,这根本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,只有在好莱坞电影的特效才能看得到。
肖戟突然往前一冲,想要打断廖菲妃的施诀过程。
可他万没想到,廖菲妃早就念完了,这头在等着他呢。
就看那空中的水龙往地下的肖戟一撞。
轰然一声巨响,肖戟像是背脊被打弯似的,直接脸朝下被打得嵌在了台阶上。
廖菲妃高傲地昂着头,看空中由一化七的水龙,这招七龙化境,练得是最熟练的了,现在牛刀小试,果然效果不错。
李青宝那家伙还老说我这招是绣花枕头,哼,肯定是嫉妒。
就在这时,廖菲妃突然感到脚踝被一双手给抓住,低头一看,差点晕倒,就见肖戟抬起头,那脸上全都是血,手却按在她脚踝上。
“给我倒下吧!”
肖戟狂吼一声,廖菲妃身子被拉得一弯,一屁股撞在地上,疼得她无法再控制空中水龙,就像一通大雨似的,直接砸下来。
肖戟面目狰狞地瞧着被按倒在地廖菲妃,也不顾就在屋外,就要解裤带。
“给老子滚开!”
一道火光从空中射来,李青宝终于赶来了。
那纸鹤都被他催得烧起来了,他从空中落下,一脚就将肖戟踹飞,二话不说,无由生木诀,云火诀,化金诀三诀齐出。
四周草坪花圃里的植物全都发疯似地生长,将肖戟的腰给缠住,刚要将他拉倒,就看他一脸狞笑,掏出一根针筒,冲着胳膊就扎下去。
“草!”
李青宝快如惊雷冲过去,一把将他的脖子掐住,另只手就要去夺那针筒,谁知肖戟的胳膊突然一转,针筒狠狠的扎在了李青宝的手背上。
肖戟快速的将针筒里的x1打入李青宝的体内,一下挣开花藤,往空中一扔纸鹤,就想逃走。
刚飞到空中,一头青色的狮子像是卡车一样撞在纸鹤上,就看肖戟直挺挺的从空中摔下来。
慕容青一脚将他胸腔踩碎,赶紧跑到李青宝的身前,看着浑身在不住颤抖地李青宝,转头问廖菲妃:“他这是怎么了?”
“我,我不知道!”廖菲妃一脸茫然地摇头。
李青宝的脸变成了青灰色,看着像是香炉里的沉灰,廖菲妃兀自乱抖着身子,田蟒想将她拽进屋内,怎么都拉不动,慕容青过来帮把手,才终于把她推进屋里,把门关上,转头他就跑出来,看着抖得跟个触电的肉鸡似的李青宝,着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谭风水和蛮蛮来得慢了一步,到的时候,看到李青宝那副模样,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。
听慕容青说是被打了x1,一下倒吸了口凉气。
黄晴的事没亲眼见着,可那传闻却是漫天飞语,连金河那摆地摊的大婶都能说出些东西来。市委宣传部虽说想压着,可市井间的传言,哪里是能压得住的。
金河大那边传得就更凶了,说什么黄晴是中了尸毒,是被人给下了巫术,说什么的都有,要家里有个孩子在金河大读书,回家来说的话,再经家里大人一传,那左邻右舍的还不都信了个十成十。
“这x1是a队那边研究所出来的,要说是要用在部队里,这东西的药性极强,但是师父说什么也是筑基后期的修士,不该会这样啊。”慕容青苦着脸喃喃说。
“要李兄不是筑基后期,怕是他早就跟那黄晴一样了。”谭风水说。
瞅着李青宝的脸,那青灰色慢慢在向土灰色转变,而他的整个身子还是在发抖,像是怎么都停不下来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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