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受着手中传来的与平时截然不一样的手感,诺诺疑惑轻吟一声,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猛地把林泽推到在地,同时用自己左手沿着林泽的左手往上摸。
空的…空的……没有任何手感,就像死掉了一样!
“咦——?诶?诶?”诺诺有些不知所措,平时结实而富有线条的突然换成了柔若无骨的皮囊,这种差别一摸立马就能辨认出来。
诺诺充满疑惑的红色幼眸直视着被自己压在地上的林泽,似乎想从林泽的脸上找出什么答案,那张稚嫩的脸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惊慌,长过半身的银发随之洒落在地,遮掩住林泽周围所有的视野,紧张得有些发红的眼眸颜色深得似乎要将人吸进去一般。
“爸爸,怎么回事?左手呢?”
“啊,这个……很快就会长出来了,就像壁虎的尾巴一样,你还记得吧,我曾经给你说过的。”林泽有些尴尬,胡言乱语的解释道。
“爸爸?!!!”诺诺的表情和口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,林泽发誓自己这辈子绝对是第一次看到诺诺现在的这种表情。
不过,断掉了之类的根本无法说出口。
林泽无言以对,只好默然的把头撇过一旁,连苦笑都挤不出来。
他不敢直视那双责问眼睛,也没有推开她的勇气,但脸上突然传来的凉意却引起他的注意。
转过头,诺诺那双纯净至极的红色眼眸正在眨动,那是怎么样的眼神,悲哀、委屈、伤心,而冰凉正是从哪眼眸中不断涌出滴落的结晶。
“爸…爸…?怎么回事?”诺诺倔强的继续向林泽施压,那两颗至红的宝石犹如尖刀般锋利。
林泽叹了口气,身体也随之软了下来,他知道他今天跑不掉了。
“里面的骨骼结构全部被破坏了。”
“诶?为什么?不是…不是说好平安回来的吗?为什么…要做到这种程度?”知道真相后,诺诺可爱的小脸瞬间哭成了一团,晶莹的泪水几乎要汇成一条直线,再傻她也知道,那东西不是壁虎的尾巴,过几天就能长出来的东西,失去就是一辈子了。
“轰隆隆!”
一道枝形闪电在云层里闪灭,窗外集聚多层的乌云终于闪过一枝银色树叉,照亮了整片天空,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上,寒风夹着雨丝打进屋子,卷席屋内的一切。
林泽漠然的看着她的哭脸,心中却如同撕裂般疼痛,再刺骨的寒意也不及这种疼痛的万分之一。
不要哭啊,再哭……我会跟着一起哭的。林泽眼睛酸酸的,内疚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,流出的血液倒流回嘴里,铁锈的味道带着痛苦灌进林泽的喉咙,但无论如何,都无法换回面前少女的一丝微笑。
“诺诺,站起来。”
不管她愿不愿意,林泽还是强行把诺诺扣进自己怀里,温柔的用最后一只手抚摸她柔顺的头发,但哭声却没有缓和下来,反而更加猛烈,呜呜声组成一谱悲伤的旋律,回荡在林泽房间。
过了数分钟,诺诺终于在林泽的安抚下平息下来,但哽咽依旧断断续续,偶尔还有抽鼻涕的声音。
林泽把诺诺放了出来,用可以融化钢铁的温柔与她对视,用残余的右手轻轻抹去那还未蒸发的泪痕。
“诺诺,抓住我的左手。”
温柔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诺诺下意识的抓住了林泽的右手并呆呆的望着对方,那红彤彤的眼眸惹人心怜。
就在诺诺抓住的那一瞬间,林泽左肩突然猛的往后一甩。
嘶拉——
如同撕碎衣服,但又异常沉默的声音突然回荡在屋内,一朵鲜艳的红花骤然开放在诺诺的面前。
林泽皮囊似的左手断了!一半离开了身体,其中一半因为受力不均的关系依旧吊在林泽身上。
强大的力使左手被迫分离,虽然它看起来还连在林泽身上,但其实在林泽自动恢复的同时,它早已被分离出去,唯一连接的,就只剩下那脆弱的血肉皮。
诺诺呆住了,左手停放在空中微颤,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,但林泽也没有去理会她。
“诺诺,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似乎为了宣告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,林泽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,当再次睁开的时候,里面只剩下从未有过的认真。
“你,愿意做我的左手吗?永远的……帮助我。”
“诶——?”一声轰然的闪电照亮了诺诺的脸,上面,尽是迷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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