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夜见他依然纠缠于自己身上的香气,脸上又加了一层晕红,心念一动,想起自己曾经激将成功的一件事,轻声娇笑起来。
那是洗澡问题。
宫灏君本来一直缠着她要同去洗澡,但是被她一句挑逗的话“原来你喜欢看我的身体,早说嘛”,加以一些脱衣服的举动给逼退了。以宫灏君高傲的个性,岂肯背上这样的黑锅。从此,她每次洗澡都会独自溜出去,而宫灏君明知这一点,却从不过问,当然亦不可能偷窥。那么,她是不是可以让历史重演一次,再一次逼退眼前的宫灏君呢?
果然,宫灏君听到她的笑声透着缠绵之意,反倒有些奇怪,略微松开了手:“你笑什么?”
白夜深吸了口气,定下心神,强迫自己仰起头,嘴贴在他耳边,轻轻呵了口气,又紧挨着他耳朵腻声道:“原来你也喜欢太监,早点说嘛!”
宫灏君身子一僵,目光中的温情渐渐消失。
白夜恍若未见,继续轻笑道:“是不是也要我易弁而钗,罗衣美酒伺候你呢?”
宫灏君慢慢地推开她,静静地看着白夜。
白夜故作羞涩地一笑,事实上她也根本不用做作,因为她的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:“干嘛这样盯着人家嘛?人家会害羞的呀!”
宫灏君冷哼一声:“那日你也是这么跟他说话的?”
白夜飞了个媚眼:“你不是都瞧见了么?”
明知道白夜说的未必是实话,宫灏君却依然气得脸色铁青,想要一把推开白夜,但是手一动,却反而把她又带得更近。
白夜几乎吓得惊叫起来,但是她知道此时功亏一篑,以后不知道要怎么被宫灏君欺负呢!索性硬起心肠,脸上挂着几丝笑容,半挑着下巴,斜睨着他,一副任君采撷的媚态。
宫灏君盯了她半晌,忽地缓缓展开一个笑容。白夜只觉全身一个激灵,笑容瞬间被冻在脸上。宫灏君一面笑着,一面慢慢俯下头,凉凉的嘴唇轻轻地在白夜两边脸颊上各印了一下。
白夜身体后仰,却无法躲开,只觉得一股冷冷的寒意从他没有温度的唇上迅速传到她的心里,冻得她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。刹那间只觉一片茫然,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,脑海中空荡荡的一无所有。全身的气力却在慢慢地抽离,渐渐无力,四肢发软,奇怪的是身子反而越来越热,越来越难受。
她不知道的是,宫灏君也和她一样,仿佛置身于烘炉之中,可是心却又是拔凉拔凉的。
他本意只是捉弄白夜,然而当他的嘴唇碰到白夜的脸颊时,只感到心中快美,难以形容。
可是,这又怎么可以?
白夜是个太监!他怎么能对一个太监动心?
在他那么想的时候,他的嘴唇已经像有独立意识似的,刷过白夜的嘴唇。这一下接触,让两人同时像是触电一般,惊跳了起来。
一片混沌中,宫灏君抢先反应过来,猛地离开了白夜的唇,双手一用力,白夜一时反应不过来,一下子摔坐在地上。茫茫然中,突然想到,这是她自有生命以来,第一次被人亲了。如此宝贵的初吻,竟然还不是给她心仪的兰心,而是被一个臭男人给夺走了。
白夜坐在地上,双手撑住地面,五指痉挛,指甲抠着地上的泥土。
泛滥心头的,不是羞涩,不是胆怯,更不是热情澎湃!
而是愤怒!
一种可以与仇恨较劲的愤怒犹如海浪一样在胸口起伏、翻腾,渐渐汇成一股庞大的激流,沿着她身体的神经系统汹涌而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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